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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不好过。
问我问题的他，受内心煎熬的我，乃至是现在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的乔叶。
我知道的，谁都不好过。
“我……”到底该怎么说，才能减少我给所有人带来的伤害呢。
我望着刘熠冬眼睛里深情之至的柔光，心里一直在权衡说与不说的后果。
不说，我心里就像藏了一道针，时时刻刻对我又刺又扎。
说，无疑会伤害问我问题的刘熠冬，丧失他对人世间真善美的最后一点信任。
以前的那个付舒已经死掉了，现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猜不透摸不着，极具城府和心计的坏女人。
他要是知道乔叶坠楼的真相，再连带照片的事情一起告诉他，他会不会疯掉？
就算不疯，也会绝望到不行吧？
以后会恨我么。
会继续冤冤相报的戏码然后向我复仇么。
这些……我是不是也该考虑进去？
“我……”我一分一秒都不敢避开刘熠冬此时的目光，因为他现在的眼睛，就像一把道德皮尺，在**裸地对我做着道德考量。
还是说吧，我不能找任何借口去隐藏自己恶毒的过往。
“那天确实——”
“那天确实你是去看她的，说完话你就走了，却想到叶子不小心从二楼楼梯口摔了下来。
刘熠冬不由分说地抢过我的话头，将他自认为的真相一股脑地全部道了出来。
而他说完后，我分明看到他眼里不易察觉的泪水。
就堆在眼睑里，那么透明，那么清澈。
“……对吗？”他的这句对吗，问的我瞬间哑口无言。
其实他又何必这么问我，他抢过话不让我说，不就是代表他希望他自己陈述的才是事实吗？
既然如此，后续的一句“对吗”，真的还有意义吗？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我，让我透不过气来。
“只要你说是的，不是你做的，我就会信你……还像以前那样义无反顾地信你……”
这话真耳熟，貌似以前我也曾对谁掏心掏肺地说过。
我多想如你所愿，不让你失望，可事实就是我害乔叶坠楼的啊。
“事——”
原话本是，事实不是你说的那样，我就是那个激她坠楼的人。可没想到在刘熠冬那里却将“事”听成了“是”，于是他欣喜地打断我，抓住我的手，眼睛里充满了感激地说道。
“我就知道的，你不是那种人。就算叶子以前做了很多坏事，做了很多对不起你和周玉的事情，但你是不会设计去害她的。谢谢你，谢谢你没有那样做。”
一旦当这话里面美好的赞扬之意自己承担不起，听着就像在甩自己耳光。
我现在的感觉就是这样的，他把我说的越好，事实就越提醒自己有多差。
真不明白刘熠冬现在是真的犯傻，还是故意在装傻。
“舒舒，对不起，我不该问你这个问题的。我应该一开始就相信你的为人，怎么能那么怀疑你呢，对不起。”
他抓过我的手，一时欣喜的忘了规矩。
规矩就是，现在他这个有妇之夫，实在不适宜在妻子还昏迷不醒的时候握着别的女人的手。
我慢慢地将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一脸平静地看着他。
可能自己也意识到了行为不对，他略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