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一别四年君可好

浅藤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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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白的出现打乱了堂内原本的安静,坐在书案前先生李修抬眼打量飞白。

    哦,是了,今早有人来告知他,天慈堂将来个新生,身份是锦钥第一将军纳兰睿炎的千金纳兰飞白。

    他曾有所耳闻飞白往日的所为,上下打量后,他无法相信有着沉稳儒雅气质的人之前是个打架逃课的主。

    今日天慈堂的学生几乎都来了,包括不常来的二皇子锦渊,他侧着脸,眼里有淡淡的笑意,等了这么多年,那人终究是回来了。

    之前锦渊自己也不敢相信,那样的孩子凭什么就能在自己的心里占有一袭之地,让自己四年里推掉了所有想与他共结连理的佳人。

    这个人到底哪儿就吸引他了呢。

    最后思来想去才发现这是一种感觉,特别的感觉,那个人只要往那一站,他就忍不住想去看她,那个人只要脸上稍稍有了变化,他的心就会跟着动,而这些感觉除了飞白没人能给。

    “纳兰飞白。”飞白朝李修看去,目光平静,没有多余的话语。

    没有必要做多余的介绍,学堂里谁不知曾有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纳兰飞白。

    李修是个有着仙风道骨气质的老头,他捏着山羊胡朝飞白好脾气的笑,“随意找个位置坐下吧。”

    飞白环视一圈,最后目光定格在最左侧的一女子身上,那女子文秀清雅,目光与飞白对上,二人相视而笑。

    飞白慢慢踱步过去,优雅入座,二人再无交流。

    上午的时光结束在一篇《湘夫人》中。

    “别来无恙。”飞白侧着头,神色懒散的看着旁桌,郑重的叫出她的名字“司马昭兰。”

    “一别三年。”司马昭兰注视飞白,再道:“你似乎不太好。”对飞白的印象一直停留在飞白是个率性而为的姑娘。可不知为什么她看到了纳兰飞白眉宇间的一丝心事,这与这个表面看似嘻嘻哈哈的姑娘大为不符。

    所以,她断定,后三年里飞白一定经历了什么事才会变成这样,而且是很不好的事。

    飞白噗嗤笑了,“你问候的方式真是特别啊。”

    司马昭兰没变,她还是那个聪明大气的司马昭兰。

    午后,阳光微晒,飞白提着剑,那剑上反射出光晕,她看着面前温润的少年,许久嘴角扯开一抹笑意。

    锦渊一袭白衣,袖口的龙纹金丝边璀璨,更显示他尊贵的身份,他提着剑朝飞白拱手,“请。”温柔的公子,俊朗的少年,总是让人莫名的好感。

    有目光朝飞白的方向看来,他们在期待一场精彩的剑术比试。

    飞白不动,待锦渊挽起几个剑花朝自己刺来,才微微侧身,避开锋芒,左手剑一挑,剑尾红色流苏散开,摇摇晃晃,潇洒自如。

    “可有想起我?”锦渊应对游刃有余,剑法不俗,他面上带笑,看着认真拆招的飞白,这个人,太特别。

    “想你能当饭吃?”飞白回敬,这家伙四年前就老和她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左手持剑,轻灵跃起继续与锦渊比试。

    踏雪无痕该以惊鸿剑法破,剑尖相碰铿锵有力,随即又迅速分离。

    锦渊保持着笑意,再次把向他刺来的剑打偏,“倒是看不出,你的剑法也很好。”

    相持不下的二人让书院的学生将目光投向了他们,炫目的剑花,翩若惊鸿,风姿卓越。

    百招后,飞白以青云纵跃起,打飞锦渊的剑,剑尖抵在锦渊喉间三寸。

    剑落发出闷响,有人倒吸一口冷气,书院谁人不知,锦渊剑法超群。

    飞白抬眼,看着那个仍旧眉眼带笑的锦渊,锦渊微笑耸肩,平淡道:“我输了。”

    锦渊以两指移开指向喉间的剑,飞白收回剑,“你心不静,不该用剑。”飞白认为使剑的人就该尊重剑,将每次用剑都当做是生命的比拼,态度该是虔诚的,不该想那些漫无边际的事。

    “等你心静我们再比。”収剑入鞘,一声峥鸣掩去锋芒。

    “好。”锦渊收回被人捡回的剑,朝飞白道:“晚些时候我再来找你。”他朝向走向飞白的司马昭兰报以一笑,转身离开。

    司马昭兰为飞白递去锦帕,飞白接过擦拭脸上的汗迹,“一起走走。”飞白偏头询问司马昭兰。

    司马昭兰点头,“我想这次你回来一定想要完成什么事吧?”

    聪明人与聪明人说话无需拐弯抹角。

    “扬名利万,千古流芳。”飞白嗤笑,“我这样说,你信?”

    司马昭兰停住步伐,扯过飞白,说的认真,“只要你想,没什么做不到。”

    飞白挑眉,没再说什么,反而有意打量司马昭兰,对方被她看得不好意思,嗔笑道:“看什么,没见过我么?”

    “见过。”飞白邪笑,泪痣妖异,“只是这几年里我有幸学了些面相,我觉得你最近可有桃花运啊!”飞白随口胡邹的本事不减。

    这句话让司马昭兰沉默,三年里她心里再未走进任何一个人,本该出嫁的人,仍旧孑然一身。

    也不是无人中意她,喜欢她的显贵权势多的去,媒人三天两头的跑,只是最后都被她回绝了,父亲的小妾总阴阳怪气的与她说笑,“兰儿,莫不是想孤独一辈子?”其中有几分嘲讽她听的出。

    “还是忘不了?”飞白叹气,“何必呢?”

    有些事,当忘则忘。

    司马昭兰苦涩一笑,她想忘可忘不了。

    “小姐,老爷让你回府,说老太爷到京城了。”下人匆匆忙忙的跑来。

    司马昭兰一愣,随即语气也欢快起来,“我这就回府。”转向飞白,飞白了然,淡笑,“快回去吧,替我向你爷爷问好。”

    看着司马昭兰的背影,微微叹气。

    夕阳斜,将她的身影拉长,自己又何尝不是孑然一身。

    一个人在那站了许久,直到日光沉沦,回身时,她看到锦渊执着描绘牡丹的折扇对她温润的笑,眼里流光溢彩。

    怎么办,想逃避了,锦渊纵有千般万般好,始终不是她所贪恋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