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趾高气昂

静默曼曼/灵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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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天上如同摆设一般的太阳,人们情不自禁的拉紧了衣服,然后一脸愤恨的暗骂一声:烦人的冬天,果然还是阴魂不散的来了。

    是啊,作为本土人,这些京城中的土著居民也很是不喜欢这种湿寒的环境。因此受天气状况影响,整个冬天,人们也变得萎靡不振,什么事都不愿意做,连大门都不想出,整天窝在家里面,啃着一年积攒下来的老本,任凭老婆怎么吵闹,在被窝里面扪虱子也不愿意出去找活干。

    但是今天这个初冬之日,京城中这些苦哈哈全没了以往的萎靡不振,全部都是一脸兴奋,大早上就慌里慌张的跑到菜市口,去看着难得一见的热闹。

    如今已经冬季了,但南赵国朝廷却要下旨处决一部分罪犯,这些罪犯罪大恶极——在几日之前,居然胆敢刺杀朝廷命官,造成一死一瘫痪两重伤的惨剧。

    这正是朝廷对前一段时间莫名封城、搜查做出的解释:在京兆尹的英明领导下,京兆府的官差们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抓住了这些畏罪潜逃的刺客,经过几天的突击审讯,他们已经对自己的所犯的滔天罪行供认不讳。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宅心仁厚,赐他们速死!

    看着刑场上那四个身穿红衣、被五花大绑的犯人,监斩官刑部尚书眼中眼中一丝莫名的情愫。由此也可以看出,朝廷对这个案件的重视,居然派出堂堂的二品大员作为监斩官……

    真是一群可怜人啊,刑部尚书颜行书暗暗感叹道。作为一个国家司法机关的最高领导人,却要因为皇室和朝中某些重臣的面子而徇私枉法,这让他心中很是难受,有一种意志被强奸的强烈屈辱感。

    没办法,君令臣行难道还有其他别的话要说吗?就算是有你敢说吗?削了皇上的面子,不仅是黜官免职这么简单的事,弄不好就会家破人亡、身败名裂。

    他很相信朝中都察院那群腐儒罗织罪名的能力,就算你小时候摸了邻家小妹妹的手,他们也能把这些陈年老事翻出来说你调戏良家妇女、禽兽不如云云……

    所以精明圆滑的颜行书决计不会去冒这个险的。本来他也极不愿意从刑部大狱中抓几个没命没性的死囚作为替死鬼来换回皇上的面子,但是在他受到来自丞相府和太师府日益增加的高压后,他决定妥协了。

    纵然是这样,他心中也很是纳闷,为什么被杀了孙子的丞相和被伤了孙子的太师没有在暴怒之下动手手中的一切能力去追查凶手,反倒强烈要求早日结束这个案件,甚至不惜找几个替死鬼来戴罪。

    这倒是是为什么呢?颜行书陷入了沉思。一切的一切,这场刺杀从发生再到那天晚上全城搜捕和随后两天的戒严再到草草结案,这些反常的情况都说明了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不是自己见到的这么简单!

    丞相和太师到底在掩饰着什么?颜行书暗暗思忖。他不相信那两位朝中巨头会放任杀害他们孙子的凶手逍遥法外,他们没有那么窝囊,更不是什么仁慈。要知道,丞相和太师的护短,在京城中是出了名的。

    “大人,午时已到,该行刑了。”旁边的小吏小声提醒道。

    “时间到了吗?”颜行书一下子从自己几斤崩溃的思路中跳了出来,他慌乱的看了一下天上同样萎靡不振的太阳,果不其然,已经到了午时。

    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抽出一阵写有红色斩字的令牌,面无表情的仍在脸前的地上,轻吼道:“午时已到,斩!”

    旁边的小吏抖擞了一下精神,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午时已到,斩!”

    刑场一旁等待多时的刽子手一脸淡漠走上场,他们已经对这些蝼蚁一般的生命毫无感觉了。在他们看来,杀这些被五花大绑的人还没有杀一个活蹦乱跳的鸡有激情呢。

    四个大汉先喂那些跪在地上默默等死的人吃了一碗黄酒,然后自己又喝了一碗,顺便用手中的酒把手中的刀给清洗了一下。

    他们高高举起手中的刀,运足气息,蓄势刀法,就等监斩官再次喊道,他们就可以把刀看向那些死囚脖子上。

    看热闹的老百姓发出一阵欢呼,那激动摸样就像当初看到自己孩子出生一般兴奋——的确,这些苦难没有经历在自己或者自己亲人身上,他们所抱得永远都是一种看热闹的心态。

    颜行书看看那些冷淡之极的刽子手,看了看台下殷殷期待的百姓,最后看向台上四个即将冤死刀下的罪犯,心中默默一声哀叹:各位走好,来年今天我定会给你们烧纸……

    “行刑”,监斩席上传来一声不响却威严十足的声音,内心五味杂陈的刑部尚书颜行书终于又一次看到光天化日之下权利草菅人命、人情蹂躏律法的真实案例。

    但他却只能看着,什么也不敢做,什么也不能做。因为他得为自己的家庭负责,为南赵国皇室的面子负责……

    看到刑场上那四个刽子手收起打落,四道温热的鲜血飞了起来,高达半张,甚至有部分还溅道了看台下,沾染了那群看热闹的人的衣角。

    人头落地的一刹那,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就像是看到仇人得以授首时的那种兴奋,好像这些人刺杀的不是朝廷命官而是他们自己的亲朋好友,所以他们才会这么高兴。

    而实际情况却是,这些看热闹的,大都是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

    看到渊源的人头在地上“咕噜、咕噜”打转,颜行书一下子瘫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心中感到一阵恶寒。

    这些替罪羔羊死的那一瞬间,他是松了一口气,这标志着丞相或者太师家那看似恭敬无比实则傲慢无端的说客们再也不会去自己府上“威胁”自己了。

    但随之又是一阵恶寒,一阵无法名状的沉重。他看着自己的双手,虽然干净整洁,却沾满了许多今犹温热的献血,还是无辜者的生命。

    这些人虽然不是因为自己而死的,却是因为自己的手下那人判人生死的朱笔而死了。

    一股深深地无力感从心底蔓延上来,直到他那迷茫的双眸,他看着台下犹在兴奋地百姓,感到一阵的悲哀:这些人都在高兴什么啊?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些冤死的人和他们之间有某种宿命的交集——没钱没权,只要需要你,你就是替罪羔羊!

    他挥了挥手,让手下去刑场上面那四具无头尸体收尸。

    “大人,”旁边的管理迟疑道:“依照律例,这些人罪大恶极,理应暴尸三天,以儆效尤的。”

    “难道我不知道律法吗?”颜行书突然勃然大怒起来。一样温文尔雅的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手下的人脸色一紧,没想到一样和善大人会以为自己的一句话而大发雷霆,颤声道:“属下谨遵大人令,这就让差役们办去。”

    “严大人,你手下说的对。这些人罪大恶极,理应暴尸三天。你这么做,与我南赵国律法,可是大大的不合啊!”

    阴阳怪气的声音,正是颜行书旁边做了一个文人模样的看客发出的。他正是丞相府派来“监视”行刑的,俗话说,狗仗人势,因此他也没有把颜行书放在眼中。看到颜行书突然下令要给那些断了头的死尸收尸,于是毫不忌讳的开口阻止起来。

    “本官办案,还轮不到你这个不入流的门客说三到四。”颜行书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拂袖而去。

    “你!”因为羞怒,那人的嗓子都有点见了,道:“小心都察院那群人来弹劾你违例不尊!”

    “呵呵,”走到半路的颜行书听到这句话,扭过头笑吟吟的看着他,没了刚才的冰冷,“你要说遵守律例,我倒先要治你个僭越之罪。依照本朝律例,无四品官位以上的人,不得作为监斩官或其陪同人员。”

    “你,”颜行书笑着指了指他,又指了指他身后的座椅,道:“刚好违了这一条。按照赵律,我应该治你个什么罪呢?”

    那人脸色大变,一双眼睛也变得通红。

    还没等他开口反驳,颜行书抢先道:“不要说你是什么丞相派来的,丞相没有给你官职做,你就是一个不入流的门客,蹭吃蹭喝的。就算给你了官职,也不过是芝麻大小的小官,还是不入流。”说完之后,出完恶气的颜行书头也不回的走下监斩台。

    那人留在原地,在秋风中凌乱,张开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本来铁青的脸色因为颜行书的再三羞怒变成了酱紫色,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迟迟没有爆发出来。

    旁边站立的小吏看到自己大人如此羞辱丞相府派来的看客,他们忍不住笑了出来,心中大感解气。

    其实他们也早就看不对这个趾高气昂的看客——不过是丞相府养的一只狗,居然跑到我们刑部衙门指手画脚起来,还有没有王法啊?!

    听到耳边的窃笑声,那位门客再也忍不住了,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嚷嚷起来:“看什么看啊!笑什么笑啊!干活去!”

    说完,他也头也不回的溜下监斩台,落荒而逃,因为身后传来更大声的哄笑。

    “朝廷处决了行刺我们的刺客?”薛定一脸疑问,看着李应龙送来的文件。

    “嗯,”李应龙点了点头。

    “今天上午在京城菜市口处决的。按照大人的叙述,他们‘抓捕’四名刺客,在监斩官刑部尚书颜行书的一声令下,这些罪大恶极的人一个个人头落地,为自己的罪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这些官方的布告李应龙一字不差的背了下来,抑扬顿挫,了无生气。

    “哈哈,真是有趣之极啊。”薛定满眼讥笑,道:“那些刺客武艺之高强,连我不能奈他们如何,真不知道京兆府的那群猪头三又是怎样抓的?”

    “在我大赵国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的领导下呗。”李应龙漫无表情说出,但话中那种一针见血的讽刺意味却是十足,“据说是从刑部大狱随便抓出的死囚,来做替罪羔羊的。”“有意思,”薛定看看了手中的文件,轻声问道:“关于这次行刑,还有其他什么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