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意外之喜

浅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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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回头,只见一个白衣男子就站在他们身后只有数步之遥的地方。www.Pinwenba.com一双狭长的凤眸微眯着,月色掩饰下,看不清长相,单是双冰冷的眼就够让人胆颤心惊了,更别提如此诡异的身手。他到底在他们身后站了多久?!他们居然对近在咫尺的他毫无所觉。

    三人大惊,不敢置信地问道:“你……你是谁?”

    显然安沁宣并不想和他们浪费唇舌,一柄软剑出现在了他手中,薄如蝉翼,在夜风的吹拂下,隐隐流动的寒光充满了杀气。

    不仅黑衣人觉得冷汗直流,就连西烈月也感到有些呼吸困难,她从来没有见过安沁宣亮兵器,现在看来,这件兵器亮出来,就是要见血的了。

    回过神来,安沁宣已经欺身向前,才不过两招,最靠近他的黑衣人已经被一剑毙命,西烈月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的武功居然如此之高?西烈月还在感叹,手起刀落间,另一个黑衣人身首异处。西烈月赶紧叫道:“留活口!”

    挥出去的剑收了力道,黑衣人中的大哥只是腿上中了一剑,捡回了一条命。拖着受伤的腿,一路往后退去,背后的汗浸湿了衣衫。

    这男人是谁?他是他见过最可怕的人,随意的挥手之间,就是一条人命。

    就在安沁宣想要把他抓过来的时候,黑衣男子忽然口吐黑血,倒了下去。

    安沁宣皱眉,低头查看,然后寒声说道:“死了。”

    死了?是任务失败,必须自己服毒。还是出任务前就已经吃了毒药,回不去的都会毒发而死?不管是那一种,都很歹毒。

    安沁宣蹲在西烈月身边,问道:“你怎么样?”

    西烈月满不在乎地摇摇头,回道:“没事,一点软筋散而已。”

    安沁宣神色冷寂,西烈月很不习惯,今天的他少了平日的潇洒不羁,有些阴阳怪气。

    安沁宣将西烈月拦腰抱了起来,也不说话,闷闷的向山下走去,只是抱住她的手,紧紧的,抱得人生疼。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差一点,只差一点,他要是再晚找到她半刻钟,他找到的,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他只觉得现在脑子里一片混沌,只有这样紧紧的抱着她,他那慌乱的心好像才能平缓一些。

    西烈月显然没有习惯看人脸色,稍稍抬头,对着安沁宣阴晴不明的脸,问道:“你今天不是要走吗?”

    安沁宣心下一滞,她知道他想走,却没有阻拦。看来他真是自以为是的高估自己了。

    安沁宣不回答,西烈月继续问道:“你不走了?”

    心本来就不平静,西烈月此刻的喋喋不休更让他心烦,安沁宣忍不住呵道:“闭嘴!”

    西烈月苦笑,今天他还真是火爆呢。是因为她害得他今天走不了吗?既然他都想好了要走了,又何必来呢,给了她希望,再把希望打破,何其残忍。

    疲惫涌上心头,将头靠着安沁宣胸前,西烈月低喃道:“你,真不应该来海域。罢了,还是走吧。”一切都会过去的,律会离开她,他,也一样会离开的。这世上,谁都不过是伴谁一程罢了。

    忍无可忍,她真的以为她就是王吗?她让他走他就走,让他留他就留。瞪着怀里的人,安沁宣咬牙切齿,“走不走是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这女人已经把他搞得够乱了,现在还想要命令他。

    他的凤眼瞪起来还真挺可怕的,西烈月轻轻扬眉,笑道:“也只有你,敢这么和我说话。”

    将她更加抱紧,安沁宣哼道:“我们彼此彼此。”也只有她敢这样命令他!

    舒清他们一路往山下赶,在半路上遇到一路寻找的许将军。看见她们,许淮素立刻迎上上去,看见满身是血的季悠苒,惊道:“季相?”只是季悠苒好像已经昏死过去,许淮素转而问道:“左相大人,陛下呢?”

    让轩辕逸将她放下来,舒清回道:“还在密林里,芪焰已经带人去寻找了。”

    “密林?后山的密林吗?”原来地洞通到的是后山的密林?怪不得她们在这一侧的山上找了这么久,一无所获。

    “对。”舒清点点头。

    “来人,跟我到密林里去。”

    “是。”

    留下两个随行御医,两辆马车,还有一队人保护她们,许淮素匆匆向后山奔去。

    将季悠苒放进马车,舒清也跟着爬了进去,轻拍着他的脸,舒清叫道:“季悠苒?”

    没有反应,莫不是……

    舒清一手搭在他手腕上探脉搏,一手更用力的拍着他的脸庞,季悠苒悠悠地声音缓缓传来:“我还没死。”

    长舒了一口气,舒清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让御医给你处理伤口吧。”这么久了,他的伤口都没有好好处理过,刚才轩辕逸给他解了穴道,血又开始渗出来了。

    季悠苒原本因疲惫闭着的眼睛立刻睁大,叫道:“不行!”他是男子的事情,只要让人知道,就是死罪,而且还是要灭族的,到时就是陛下有心放过他,也难绝悠悠众口。

    他绝对不能让人知道!绝不!

    舒清迟疑了,一咬牙,舒清说道:“我帮你处理,你这样撑不到家里。”

    “我……”

    不等季悠苒说话,舒清打断了他接下来的推脱之词,认真地说道:“不然就让御医给你诊治。你应该明白,在我心里没有什么比人命重要。”

    知道拧不过舒清,季悠苒也爽快地说道:“好,你帮我。”

    舒清点头,一边小心地脱掉季悠苒的上衣,一边隔着布帘,叫道:“御医呢?”

    “臣在!”一个妇人的声音自马车外传来。

    好不容易将外衣脱掉,伤口旁边的血迹已经有些凝结了,好几个时辰没有药,原来不大的刀口,现在已经有些溃烂,舒清急急地交代道:“去打一盆水过来,还有,你在外面候着,待会根据我说的症状给我药,告诉我应该怎么做。”

    “这?”御医一愣,不解地说道:“还是让老臣来吧,左相您也受伤了,应该早些医治才好。”

    伤口不断涌出的脓血让舒清的心情既急切又烦躁,御医的不配合,更是让她心火躁动,舒清大声喝道:“照我说得做!”

    这次不仅御医被吓了一跳,轩辕逸和苍素也都是一惊,舒清这是怎么了?

    马车外人人都被那个温文尔雅,淡定从容的左相忽来的呵斥吓得不知如何是好,马车外悄然无声。

    马车里,季悠苒也愣愣的看着忽然怒火飙升的舒清,原来她发起火来,也蛮吓人的,躺在软垫上,季悠苒轻轻地笑了起来。担忧的压着渗血的伤口,舒清瞪了季悠苒一眼,他倒是逍遥,还有心情笑。

    轩辕逸觉得事有蹊跷,走到马车旁,轻声问道:“清儿?”

    舒清拉过旁边的丝被,将季悠苒的上身盖住,轻轻掀开布帘,迎着轩辕逸担忧的目光,回道:“我没事。”

    舒清做事,从来都有自己的理由,虽然觉得不妥,轩辕逸也并没有多说什么。舒清转而面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御医,沉声说道:“御医,照我吩咐的做。”

    两个御医对看一眼,左相如此坚持强势,她们也只得躬身回道:“是。”

    “主子,水。”这时,苍素已经将水打了回来。

    “好。”舒清连忙接过,感激地看了一眼苍素,他仍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立在马车旁。这世上,怕也只有他们会这样不需要任何理由的相信和服从她吧。

    好不容易将伤口清洗干净,虽然有御医在外面指点,也有上好的金疮药,但是舒清还是非常的紧张,看着季悠苒痛苦的表情,舒清的手也有些颤,就怕一个不当,把季悠苒给害死。

    上好药,包扎伤口,这样折腾下来,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舒清终于可以喘口气,轻轻擦拭额上的薄汗,舒清说道:“只能先这样了,要我帮你找大夫陪你回府吗?”

    季悠苒也是疼得满头大汗,低喘了好一会,才小声回道:“不用,季府里有大夫。”

    也是,他有着这样一个秘密,身边必定有一个好大夫,不然从小到大,有个头疼脑热的,早就穿帮了。为他穿好外袍,盖上丝被,舒清淡淡地笑道:“好,保重。”

    “恩。”季悠苒感激地点点头,今天若不是她,他大概已经死了好几次了。

    舒清爬出车厢,轩辕逸扶着她站好,想了想,舒清对身边的苍素低声说道:“苍素,送季相回府,一定要将他亲手交到季府大夫的手上,确定他没事了再回来复命。”

    “是。”苍素利落的翻身上马,紧紧跟着马车旁边,随着季悠苒一起下山去了。

    有苍素陪着,应该会没事的吧。

    轩辕逸将舒清抱起,来到另一辆马车旁,轻轻将她放下,不许她拒绝地说道:“坐好,让御医看看你的脚。”

    “恩。”舒清乖乖点头,她也没打算抗拒,她的脚都已经疼到没知觉了,谁让季悠苒的伤这么重,事情总有轻重缓急嘛。

    御医半蹲下身子,小心的去掉鞋袜,她的脚肿得十分严重,御医握住脚踝,仔细检查。舒清将脸别向轩辕逸怀里,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怕叫出声来,舒清咬着嘴唇,只是疼痛还是让她不能控制的轻颤着。轩辕逸揽着舒清的肩膀,心疼她受苦,看着御医又是捏又是揉的,忍不住怒道:“你就不能轻点!”

    御医吓了一跳,平定了一会心神,才解释道:“左相的脚骨已经脱位,而且还有些骨裂,现在要从新固定位置,才能保证骨头长好,不然脚会落下残疾的。”

    残疾?轩辕逸冷冽的神情让御医也害怕地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的捧着舒清的脚,碍于轩辕逸杀人的眼神,御医还是轻声说道:“左相,您忍一忍。我要帮你把骨头复位。”

    舒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痛苦,才慢慢抬起头,回道:“我没事,你继续。”

    “是。”

    “啊!”虽然御医手法纯熟,但是复位的疼痛还是让舒清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好在轩辕逸一直将她牢牢地抱在怀里,舒清感觉到轩辕逸的身体比她还要僵硬。

    接下来的上药和包扎,不仅让舒清出了一身汗,御医也紧张得背后的衣衫都湿透了。小心的包扎好,御医如释重负,说道:“好了。好好休息应该能愈合。”

    终于结束了,舒清苦笑,看来得好久下不了床了。抬头看着御医一头的汗,舒清不好意思地笑道:“多谢您了。”

    “不敢。”御医将手清洗干净,接着说道:“老臣再为左相把把脉吧,开些调息压惊的药,以助您早日康复。”

    舒清伸出手,笑道:“有劳。”

    御医抚上舒清的脉搏,原来平静的脸忽然变得凝重起来,又仔细的诊脉了很久,最后起身,对着身后的另一名御医低喃了几句,那御医立刻坐下,为舒清诊脉。

    她们这样的举动吓坏了轩辕逸,莫不是舒清的身体还有什么问题?又等了一会,那御医还是不言不语的样子,轩辕逸急了,问道:“你这是什么表情,清儿怎么了?”

    御医收回手,终于露出来笑容,回道:“公子不必紧张,左相这是喜脉。”

    轩辕逸和舒清同时愣道:“喜脉?!”

    轩辕逸有片刻的呆滞,不确定地问道:“你是说,清儿有孕了?”

    “正是。”御医乐呵呵地点头。

    她怀孕了?舒清不敢相信,虽然她是想过为轩辕逸生个孩子,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她一点感觉也没有。她月事向来不准,常常两三个月来一次,她也没放在心上。她一直清瘦,最近确实胖了些,竟是怀孕了么?

    她肚子里真的有了一个生命,手不知觉地抚上自己的腹部,舒清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她今天居然还带着他又是掉下机关,又是跳瀑布的。

    轩辕逸显然不知所措,脸上的表情也是傻傻的,半跪在地上,轩辕逸握着舒清的手,有些语无伦次地问着:“清儿,你肚子会不会痛?还是脚疼?你……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第一次看轩辕逸这样茫然的脸,舒清笑了,一字一句地回道:“我很好,我没事。”

    上天待她不薄,经过了惊险的一天,还给她这样一个最大的惊喜。

    感谢着老天的恩赐,舒清再一次抚上自己的肚子,这种感觉真是奇特,知道怀孕之后,仿佛肚子里真的就有了一个他一般。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骚动,忽然有人叫道:“是陛下,陛下找到了。”

    “月!”舒清开心地想要站起来迎上去。

    “你别乱动。”轩辕逸压着她的肩膀,不让她乱动。

    舒清只能继续坐着,心里担心着西烈月。

    终于,安沁宣抱着西烈月走了过来,舒清急道:“她怎么了?”莫不是受伤了?

    安沁宣还没有回道,西烈月懒懒的声音从他怀里传了出来:“没事,一点软筋散而已。”

    安沁宣将西烈月慢慢放下来,但是因为她浑身无力,所以依然斜斜的靠在安沁宣怀了。看她除了没什么力气之外似乎没受什么伤,舒清也就放下心来。但是一路随行的御医却不敢掉以轻心,半跪在地上,说道:“陛下,让臣为您诊治。”

    “嗯。”将手伸出,西烈月问道:“舒清,季悠苒呢?”

    舒清笑道:“放心,已经送回相府去了。”

    看着舒清包扎好的脚,西烈月问道:“你呢?没事吧。”看样子伤得很重。

    “我……”舒清有些迟疑的笑笑,她应该算是没事吧。

    舒清奇怪的表情让西烈月疑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没看出什么来,西烈月只得继续问道:“你怎么了?”

    舒清但笑不语,轩辕逸又一脸诡异的笑个不停,安沁宣也觉得这两人怎么这么奇怪,莫不是摔坏了脑子?

    他们不说,刚才为舒清诊断的御医上前一步,报喜道:“左相有喜了。”

    “什么!”西烈月却没有喜悦的样子,而是一脸的暴怒,原本还软倒在安沁宣怀里的身子也猛地想要坐起来。安沁宣赶紧扶着她的肩膀,不明白舒清怀孕,她生什么气啊?

    西烈月可不管他们诧异的目光,只见她满脸怒气,大声叫道:“御医、御医!”

    四个御医不明所以,但是都不约而同的跪倒在地,君心难测,四人颤声回道:“臣在。”

    西烈月厉声说道:“快,都给她好好把脉,要是她和孩子有什么闪失,朕要你们的脑袋!”他们或许不明白,西烈月却再清楚不过,那瀑布有多高,水有多急、多冷,河床的石头有多么刮人,别说是一个孕妇,就是普通人都会受不了。

    御医连声答道:“是!”

    四人赶快来到舒清身边,依次给她把脉。

    “我……”舒清哭笑不得,刚才不是把过脉了吗。想要说什么,看着她们都无比认真的样子,最后舒清还是认命地闭上嘴,随她们好了。

    在西烈月的逼视下,御医们都不敢有一丝怠慢,良久,西烈月不耐地怒道:“到底怎么样?”

    御医们经过讨论,回道:“回陛下,左相脉象平和,母子均安。”

    西烈月微微眯眼,“真的?”

    御医们立刻匍匐在地,“不敢欺瞒陛下。”

    西烈月不说话,所有人大气也不敢喘,久久,西烈月才对这轩辕逸说道:“轩辕逸,带舒清回竹林。”

    这样的命令让人听起来并不舒服,但是轩辕逸并没有如往常一样不屑一顾。果然,君主的霸气,即使是她现在只是软软的靠在安沁宣身上,你也不会错认。轩辕逸抱起舒清,二话不说的向马车走去。

    舒清有些担忧,西烈月真的不太对劲,不过才刚开口:“陛下……”

    西烈月并不想听她说话,将脸别开,淡淡地说道:“其他的事情不用你管,好好回去安胎。”

    舒清缓缓闭上嘴,随着轩辕逸上了马车。

    气氛并没有因为舒清的离开而缓解,西烈月闭上了眼睛,她谁也不想见,冷声说道:“回宫!”

    车队向皇宫急急驶去,许淮素手中的剑握得越发紧了,今天的事情不是偶然,这宫里怕是要变天了。

    一行人回到寝宫,许炽擎和季惜抒早就等在那里,只是西烈月下了软轿,就被安沁宣抱进了殿内,一路上脸色阴沉,身边的随侍大气也不敢喘。

    许炽擎和季惜抒对看一眼,知道今天的事情陛下一定是动了怒气,御医忙碌地为西烈月诊治,许炽擎悄悄走到许淮素身边,小声问道:“母亲,陛下怎么样?”

    许淮素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最后敷衍地回道:“别担心,没事的。”

    季惜抒微眯着眼,心里明白了七八分,这件事情,怕是比想象中的严重,上前一步,季惜抒行了一个礼,才问道:“许将军,不知道我姑姑怎么样了?”

    许淮素暗自斟酌了一番,才轻声安慰道:“惜君不用担心,季相……季相只是受了点伤,已经送回相府。”季相那满身是血的样子说只是轻伤,许淮素有些汗颜,只是这时候,她也只能这么说而已了。

    轻伤?许将军果然是武将,不适合撒谎。不过起码他知道了,姑姑没有性命之忧,轻轻点头,季惜抒顺势说道:“那就好。”

    季惜抒担忧地看着西烈月,她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君心难测,他不知道,陛下此时在想些什么,不过转念一想,他岂止是现在不知道,应该说他从来就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再看一眼那个始终将陛下置于怀中的男子,季惜抒有几分了然的别开视线。

    好不容易,御医们终于诊治完了,许炽擎赶快询问道:“御医,陛下的身体如何?”

    御医之首躬身回道:“后主不必担忧,陛下身体并无大碍。”

    许炽擎和季惜抒总算放下了心,正想要上前探视,西烈月冷冷地声音却在此时传来:“大将军留下,其他人都退下。”

    她,不想见他们。

    季惜抒脚下一僵,轻轻掩下眼眸,带着自嘲的笑意第一个踏出了寝宫。许炽擎微微皱眉,也跟着季惜抒身后出了寝宫。待宫人们都迅速离去之后,安沁宣也小心地让西烈月靠坐在床沿上,利落起身离开,丝毫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

    西烈月看着他那洒脱的背影,心里百味参杂。而她久久不语,让静静站在床帏前的许淮素心里七上八下的。

    良久,西烈月终于看向许淮素,声音并不大,却是每一个字都说得掷地有声:“大将军,今日之事不是偶然,你应该很清楚。”

    许淮素立刻单膝跪下,回道:“是微臣失职。”

    “确实是你失职。”西烈月缓缓坐直身子,并没有让许淮素起身的意思,“祭祀台上居然有机关暗器,不用朕提醒你怎么查了吧。这次朕不打算放过这个人,不管他是谁。你明白吗?”

    许淮素暗暗调息,才回道:“臣,明白。”

    那暗道她已查探过,看暗道的深度和被侵蚀的程度来看,都不是近年建成的,而且祭祀台常年有士兵看守,也不可能偷偷布置这样的机关,那就是建造之初,就已经存在,知道这个秘密,会做这件事情的人,绝对是皇室中人,而陛下的意思,就是要捅破这层窗户纸吗?

    “很好,给你十天时间,给朕一个满意的答案。”西烈月轻笑,只是此时的笑意让许淮素隐隐的觉得心惊,她一直跟随上皇,皇家的威严她是见过的,想不到陛下动起怒来,气势更盛。

    只有十天!许淮素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最后也只得朗声回道:“臣,领旨。”

    挥挥手,西烈月说道:“你退下吧。”

    黑暗的寝宫里,几只蜡烛并不能驱赶黑暗,西烈月轻轻闭上了眼睛,就像她刚才说的一样,无论是谁,这一次,她都绝不会放过!不管是为了君主的威仪,还是今天舒清和季悠苒因为她而受的伤,这个人,都必须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