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4.第484章 出淤泥而不染

残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58小说网 www.58xs.io,最快更新铁血抗日最新章节!

    黑色道奇轿车在马路上飞驰着,华毕成这是要去东湖疗养院看望他在五战区的老搭档李长官。

    徐州大撤退结束之后没过多久,李长官右脸颊上的一处旧枪伤突然发作,导致右脸红肿,右眼几乎失明而面对来势汹汹的病症,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部的军医对此却是束手无策。

    在这样不得已的情况下,李长官只能向蒋委员长告假赴武汉就医。得到军委会的同意后,李长官将第五战区中国军队的指挥权交给了他的参谋长徐祖贻,自己则赶赴武汉住进了武昌有名的东湖疗养院。

    东湖疗养院的官方名称是武汉卫生疗养院,这座疗养院是由基督复临安息日会于1935年在武昌东湖边创立的,共耗资25万大洋。东湖疗养院占地600余亩,建筑、设备、技术均为当时一流。

    1938年,武汉成为战时首都后,东湖疗养院利用与美国国会的关系,在屋顶刷有美国国旗,以防日机轰炸。蒋委员长、冯长官等都曾在东湖疗养院住过院。

    在筹建东湖疗养院的这笔25万大洋的开销当中,有10万大洋是张少帅捐助的。张少帅这样做是为了感谢武汉卫生疗养院的创办人米勒耳帮助他成功戒绝了鸦片。

    也正是由于张少帅的这笔款子,使得东湖疗养院对待中国人格外的热情。东湖疗养院的院长兼外科主任为一名美国人,不仅专业技术精湛,而且人品也非常不错。除了医院和疗养院之外,东湖疗养院还建有护士学校和三育小学,其中三育小学不仅招收基督教徒子弟,也招收东湖疗养院附近的农民、渔民子弟入学,而且学费低廉。对于平民百姓前来看病,东湖疗养院也只是适当收取很少的诊金。

    对于这样善待中国百姓的的国际友人和友好团体,华毕成向来都是很敬重的。

    从轿车上下来之后,华毕成深深的吸了一口湖边独有的潮湿空气。7月的武汉城内已是热浪翻滚,暑气逼人,可这儿的30多平方公里的湖面却依旧能送出阵阵清凉。珞珈山下的东湖,环境清幽,空气凉爽,连带着让东湖边的这座疗养院也成了武汉少有的避暑胜地。

    能在这样的好地方住院,李长官也算是有福气。

    由于李长官入院,东湖疗养院内外的警戒力量都得到了大幅度的加强,想要进入疗养院,华毕成还得先和宪兵打一番交道。宪兵部队的值班军官看到华毕成衣领上的上将军衔,赶紧跑过来立正敬礼,然后很客气的请华毕成出示证件。

    华毕成从军装的上衣口袋里面掏出军官证,还有外交部发给他的工作证一起递了过去。他注意到值班军官打开证件的封皮扫了一眼之后呼吸立即变的急促起来。

    “原来您就是华毕成华将军!难怪我刚才觉得眼熟呢。”

    值班军官居然又对华毕成敬了一个军礼,脸色也因为情绪激动而变的有些红,原本紧握着步枪站在疗养院大门口旁边的宪兵们听到了华毕成的名字,也都忍不住扭过头来想要看清楚“常胜将军”的模样。要不是因为这些宪兵都是军人,恐怕他们早就已经围了过来。

    “啪!啪!啪!……”

    “好!真好!不过是报个名字,也能让这些宪兵激动不已。说知世老弟你是名动天下,我看丝毫也不为过。”

    莫名奇妙的巴掌声和奉承话,从华毕成的身后传了过来。华毕成转身一瞧,发现说话的人他是认识的。

    黄绍竑,李长官的广东故友。华毕成在徐州的时候,曾经和黄绍竑见过几次,不过算不上太熟。黄绍竑这个人外表看起来虽然很憨厚,为人却处事圆滑。几年前他觉到两广湖小水浅,难以施占作为,便投靠了蒋委员长。

    按理说这样一来黄绍竑和李长官之间应该算是彻底决裂,但实际的情况确是黄绍竑既在蒋委员长面前讨到了好处,又没伤了和李长官之间的和气,他与李长官始终保持着友谊。

    黄绍竑的圆滑由此可见一斑。对于这样的“滑头”,华毕成可没有什么好感觉。

    幸好,华毕成也并非是个忠厚老实之人,看清楚了说话的人是黄绍竑之后,华毕成立即和黄绍竑打起了招呼。

    “原来是季宽兄!你不在浙省当你的父母官,跑到武汉来做什么?”

    “咳,一言难尽啊……还是不要说我了吧……对了,我看知世老弟应该也是来看望德公的吧?刚好刚好,我们一起去见德公。”

    黄绍竑长吁短叹了一气,也没说出点正经的东西来,倒是假心假意的打探起华毕成来东湖疗养院的目的来了。华毕成见黄绍竑的戒心如此沉重,知道自己是不可能从黄绍竑的口中问出真话来了,于是也顺着黄绍竑的话打起了哈哈。

    “哦!原来季宽兄也是来探望德公的,那还真是巧了。”

    华毕成说话这几句话之后笑眯眯的从值班军官取回了他的军官证和工作证,然后站在一边看值班军官找黄绍竑的麻烦。

    十五分钟之后,华毕成和黄绍竑见到了在湖边散步的李长官。

    “哦!知世、季宽,你们两人怎么会一起来了?起先卫兵通报的时候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呢!”

    李长官看到华毕成和黄绍竑之后,立即笑着迎了上来,听到李长官中气十足的声音,华毕成露出了微笑。看样子李长官手术之后恢复的很不错,脸颊上的刀口虽然还用纱布蒙着,但是整张脸看起来已经没有了异样。

    “德公的伤,看来已经是痊愈了。”

    华毕成想要说的话,却被黄绍竑给抢了先,华毕成看了一眼满脸堆笑的黄绍竑,心中难免有些不屑。

    “让两位老弟担心了。我这伤是民国五年,护****讨伐龙济光战役时受的枪伤,一直就未曾全愈。每隔上一段时间就会跑出来折腾一下,我早已经习惯了。不过以前也就是轻微发炎而已,通常很快便会消肿,没有什么大碍。这次发作的如此厉害是决然没有想到过的,这里的外科主任帮我动了手术,从我的口腔上腭里面取出一撮黑色的碎骨来,总算是找到了病根。”

    “那就再好不过了,这治病向来最要紧的就是除根。”

    黄绍竑又一次抢在华毕成的前面开口,这样的做法可是有些不太给华毕成面子,也与黄绍竑以前一贯的处事宗旨大相径庭。

    华毕成看了一眼李长官,结果发现李长官也是满脸的讶异,显然李长官也弄不明白他的这位广西同乡今天怎么会如此一反常态。看样子黄绍竑八成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李长官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哎!季宽,对这些西洋人手中的科学,咱们是不服不行啊!西洋人的先进决不只是在枪炮兵舰上。咱们中国向西方学习的口号喊了几十年,结果从晚清学到现在,我们和西方之间的差距不仅没有缩小,反而是越拉越大了。就说民国建立之后的这二十来年,战火什么时候停过?这枪炮,可算是把中国给毁啦!”

    黄绍竑似乎是被李长官的情绪感染到了,终于没有再说话,而是站在一边长吁短叹了起来。

    看着满脸痛心疾首表情的李长官,华毕成幽幽的开了口:“枪炮本身是没有罪过的,倒是拿着枪炮的人,出了不少问题。”

    华毕成的这几句话可以说是直接道出了民国军阀混战的根本原因,其实这个道理李长官和黄绍竑也是知道的,不过他们却不会说出来。

    这是因为,李长官和黄绍竑就是拿着枪炮的那些人之一。他们不像华毕成,整个军旅生涯没有和军阀混战粘上半点关系,是个完全从对日本的国战中,依靠战功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将领。

    “知世倒是个实在人。唉!往事还是休提吧!季宽,你似乎有些心情,不妨说来听听。”

    见到黄绍竑脸上开始泛红,李长官赶紧及时转换了话题,避免气氛继续尴尬下去。

    黄绍竑听到李长官的这句贴心问候,立即大倒苦水:“德公,不瞒你说,我此番来武汉,是向委座辞职的!”

    黄绍竑这个官迷要辞职?听起来还真新鲜。如果黄绍竑真的是如此淡泊名利,当初就没必要冒着和李长官翻脸的风险去投靠蒋委员长了,这家伙显然是口是心非。

    华毕成和李长官对黄绍竑的看法非常相似,不过他们对待黄绍竑的手法却截然不同。

    华毕成是笑而不语,李长官却表现出了一副关切的样子:“噢?居然有这么严重?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黄绍竑说话之前总是要做上一大堆的动作,他一边摇着头一边叹着气,说出了事情原委:

    原来就在上个月,蒋委员长一封电报发到浙江省省府金华,指责黄绍竑在浙江任上“声名狼藉”,并要他好自为之,“切实注意”。黄绍竑思前想后还是不知道他不竟在什么地方得罪了蒋委员长,心中憋着一口气,跑到武汉向蒋委员长提出辞呈。

    黄绍竑这样做实际上只是想要摆摆姿态,挽回些颜面,谁曾想到,在武汉他挨了蒋委员长一顿骂。

    黄绍竑原是为了给自己洗刷冤屈而来,结果反而送上门被蒋委员长训斥了一顿。所以黄绍竑越想越觉得他有些可悲,终于犯了牛脾气,见蒋委员长没有批准他的辞职,黄绍竑便索性赖在武汉不走了。

    李长官听完这一切,半响无话。末了,他开口问道:“季宽,你觉得你在浙江所做的一切就都有错吗?”

    “我哪里会有错?实在是委座心中有鬼,我看他一刻也没忘了政府里面的地方势力,见到我给非中央的势力提供帮助,他就坐不住了。”黄绍竑看样子是颇为感慨。

    华毕成先是有些惊讶黄绍竑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随后想了想也就释然了。

    黄绍竑也算是个可怜人,这老家伙多半是和许多地方派的官员一样,被蒋委员长“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的豪言壮语给忽悠的昏了头,以为正值大敌当前,蒋委员长定然会忘了过去的那些政敌和老对手,真心实意的投入到抗战中来。可现在的实际情况却让黄绍竑不得不承认事情远没他原先设想的那么简单。

    说白了,黄绍竑这是对蒋委员长感到有些失望了。

    这样的心态实际上是很危险的,只要再往下滑一点,黄绍竑很有可能就会对抗战心灰意冷,进而变成和汪兆铭一样的“投降派”。

    李长官和华毕成一样,一眼就看穿了黄绍竑的心事,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对黄绍竑说道:“季宽!你还是看开些吧。在我看来,委座这样的反应可是一点都不奇怪。虽然眼下政府唱的是团结抗战的高调,但沿用了几十年的旧思维又岂是说改就能改掉的?我在东湖这里疗养治病,平时不过是一些新朋旧友、军界同仁来看看我,和我聊聊天,还不是一样有人受不了?陈辞修不仅自己常常亲临,还往东湖疗养院里面安插了个漂亮的女护士。真是庸人自扰,无聊的很!”

    不被信任的感觉,实在无法令人愉快,李长官说完这番话之后情绪显然变的有些糟糕,黄绍竑也迟迟没有说话,此时太阳已经将要升到一天中的最高点,岸边的柳林杨木在阳光照射下发出了耀眼的光芒。湖面上,一片片荷花沐浴在日光里面,盛开着。

    “出淤泥而不染,这句话被人早就说烂了。可真正能够做到的又有几人呢?这种人啊,我看是少之又少。”华毕成又一次幽幽的开了口。

    李长官听到华毕成居然说出了他此刻的心里话,立即扭过头盯着华毕成猛瞧。被人洞察心思,可是李长官这种身处高位者的大忌。

    “知世怎么突然这么说?似乎意有所指?”李长官的提问没有出乎华毕成的意料,自从徐州会面开始,李长官一直都没有放弃过试探华毕成的立场,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淤泥指的是什么,莲花比喻的又是谁?这可是个极其敏感的问题。

    华毕成冲着李长官笑了笑,然后说道:“啊?德公怎么会这样问我,我不过是在说湖面上的景致而已。”

    随即华毕成伸手指向了东湖湖面上盛开的莲花,李长官看了看莲花,又看了看华毕成,笑的很诡异。

    此时呆立了许久的黄绍竑忽然感慨了起来:“我越想越觉得这次来武汉遇到的一切都很不是滋味。这几天我总是觉得现在的武汉就象是大上海的戏园子,几个对台戏同时在上演。即便是你早就知道哪台是主戏,可场子一开,很快就懵懵懂懂地不知到底在唱什么了。”

    “季宽,常言道:林子大了鸟儿多。眼下武汉自然不是只开一台戏。要知道在汉口的租界里面,汪兆铭和他手下的一伙鱼虾之流一天到晚都是神神秘秘的,他们在搞些什么谁都知道。十足的败家子儿!”李长官向来对以汪兆铭为魁首的“主和派”看不上眼,当下气愤地说道。

    “是啊!听说年初,陶西川在《血路》杂志上提出:‘和而不屈服可以不亡,我们似乎不应无条件地反对。’这根本就是投降言论嘛!委座竟然对此没有丝毫的表示。”

    “表示?现在委座不但容许张岳军在军委会四处散布所谓的‘战必亡,和必乱,战而后和,和而后安’谬论,好象还很欣赏汪兆铭他们那些人。在我看来,他们这群文人,就象三国时孙权身边的那些文人食客,一心只想自己,从不为国家、民族着想。”

    “可委座在会见伦敦《每日快报》记者时,不是声明抗战到底,不欢迎任何国家出面调停吗?这态度还是很坚决的啊!”黄绍竑虽然也很不喜欢汪兆铭,但是他还不敢将矛头指向蒋委员长,见到李长官的言辞变得犀利起来,黄绍竑终于表现出了“食君之禄、担君之忧”道德水平。

    被蒋委员长养了这么多年,多少还是有感情的啊。

    可李长官却不打算就此打住,他再次瞧了一眼华毕成,这位蒋委员长面前的红人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出言打断这场谈话的打算。再考虑西安事变时华毕成的作为,还有之后抗命将第三十集团军撤回陕西,由此可见华毕成和那些忠于蒋校长的黄埔同学还是不一样的。

    李长官决定再加把劲,他决定将话说的再露骨一些。

    “委座鬼就鬼在这里,他的那些话这是说给西方政客和国内的老百姓听的。季宽难道没有听出这番话里面的玄机吗?委座是说‘非能将主权完全恢复’才不接受调停。意思也就是只要日本人承认他是中国的领袖,给他名义上的主权,他就能接受调停。”李长官既然有心试探华毕成的立场,便装出一副越说越气,越说越激动的样子,这样也好为日后反口留下足够的借口。

    人激动了,说几句气话总是难免的嘛!

    “‘主权’,单单主权就够了吗?难道东北、华北、京沪就不要啦?收复失地就这么一笔勾销了?这种文字游戏委座是最爱耍弄的,可到头来又能骗得了谁?”

    可让李长官没有想到的是,他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还是没能让华毕成脸上的表情出现任何的变化,面对着李长官和黄绍竑之间这番“大逆不道”的对话,华毕成就像是没有将耳朵带来一样。

    最后被李长官说动的人居然是黄绍竑,李长官的这些话黄绍竑越听越觉得有理。他没想到在武汉平静的表面下,居然有着这样多的潜流。武汉政府之中简直是充满险滩,只要你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卷入其中,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现在,黄绍竑已经感到武汉对他来说不再是那样充满诱惑力了。

    “德公,真是不临其境,不知其险啊!难怪你这样的大佬也贪图起这世外桃源的安逸了?”看开了一切的黄绍竑终于有了心情,他甚至开始调侃起李长官来了。

    “哎,咱们这话可得说清楚。我在武汉是为养病,仅此而已。病一痊愈,我马上返回战区。如今国难当头,苟且偷安的事情可不是你我所能干的啊!比起待在武汉,还是上前线更轻松些。”

    “谁说不是。我在武汉再赖下去了没意思,赌这口气干什么?我准备把要解决的问题都写成书面报告,只要委座一批,我马上回浙江。”黄绍竑的情绪恢复了之后,人也变得果断了起来。

    “季宽你能看开那是再好不过。武汉这块是非之地,早走早好。别看眼下黄河的洪水挡住了日本人的脚步,但又岂是长久之计?我看不用多久,日本就会向武汉发起进攻。”李长官说话的时候始终盯着波光凝凝的湖面,他的心绪似乎已经被这场谈话带的飞出了很远。

    “走吧,季宽,你远道而来,今天我请你再吃一回武昌鱼。吃了这顿,下顿可就没准喽。”从李长官的这几句话中,不难看出他对武汉会战的前途很不看好。

    华毕成静静的看着李长官,依旧是一言不发。

    面对着李长官的豪爽邀请,黄绍竑却扭捏了起来,他最终回绝了李长官的邀请,先行离去。

    等到黄绍竑走远之后,李长官突然靠到了华毕成跟前,压低声音问道:“我刚才那样说你的校长,你这个当学生的,怎么也不知道出言阻止一下?”

    华毕成同样也压低了声音回答道:“德公刚才不是说了,陈辞修有在你的身边安插人手吗?我认为恐怕还远不止如此。哪怕是没有军统和中统,这里也有三家的奴才。既然德公你都不怕那些话传到委座的耳朵里面,我又何必当这个恶人呢?”

    李长官听了华毕成回答的答案之后哈哈大笑。他拍着华毕成的肩膀说道:“你这个当学生的,胜过你那位校长多矣!季宽错过的这顿武昌鱼,就由你我来吃掉吧!”

    说完李长官将手一挥,立刻有站在远处的卫兵飞快的跑了过来,然后护着李长官和华毕成朝着疗养院的餐厅走去。

    武昌鱼属鳊鱼的一种,又名团头鲂。体形呈扁平状,通常每尾重一市斤左右或二、三市斤,肉质嫩白,含丰富的蛋白质和脂肪。属名贵淡水鱼菜。盛产于武昌县和鄂州市共管的梁子湖中,封建社会时是进贡的贡品,席上珍馐。烹制方法多种多样,十分讲究。其中最负盛名的做法便是是清蒸武昌鱼,创办于1933年的武昌大中华酒楼以擅长烹任武昌鱼著称。

    而为李长官和华毕成这顿午饭操刀的厨师,正是出自大中华酒楼,只不过已经辞了职,成了李长官的私人厨师。